喜报,隆阳区政协刘义马荣获第四届“吴伯箫散文奖”二等奖

发布时间:2024-09-12 11:28 浏览次数:896次

近日,第四届吴伯箫散文奖全国散文大赛在山东济南揭晓。隆阳区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主任刘义马荣获第四届“吴伯箫散文奖”二等奖。


据悉,第四届吴伯箫散文奖征稿历时5个月,共收到全国参赛作品2854件,经过初审、初评、复评、终审三个阶段,评出一等奖作品10篇,二等奖作品15篇,三等奖作品25篇,理论奖作品5篇,荣誉奖作品3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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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伯萧散文奖已成功举办四届,累计收到海内外参赛作品万余件,在全国文学界尤其是散文界引起了强烈反响,已经成为国内影响力颇强的散文专业奖项。为传承和弘扬著名散文家、教育家、“老延安”吴伯箫先生的文化精神,大力推动原创散文创作,做出了突出贡献。

 

一等奖(10篇)

 

《撑伞》  鲍丰彩  (山东)

《父亲的夏天》  朱盈旭  (河南)

《广武:城与墙的时间密码》  王芳  (山西)

《月笼寒纱》  张克奇  (山东)

《曙光》  罗铮  (江西)

《三姑的花事》  盛夏  (山东)

《爹,回家过年》  李公顺  (山东)

《大河》  董伟伟  (山东)

《岚垭》  周玉祥  (重庆)

《桎梏在时光里的父亲》  肖龙 (安徽)

 

二等奖(15篇)


《故乡记忆三题》  刘义马  (云南)

《父亲的青藏,母亲的洮州》  敏奇才  (甘肃)

《姑苏慢》  陶静  (安徽)

《玉米地》  韩修龙  (河北)

《群山掩映的文明》  杨雪  (四川)

《故乡青青》  张成磊  (山东)

《行走的柳》  孟庆瑞  (山东)

《黄昏散记》  程建华  (安徽)

《南下儿女的牡丹情》  苏成华  (山东)

《杨柳依依》  李新红  (山东)

《都市狂想曲》  张樯  (广东)

《湾头往事》  王晓振  (山东)

《我与一只猫的距离》  禄永峰  (甘肃)

《喊你一声嫂子》  王飞  (陕西)

《麦穗上的呢喃》  鲁北  (山东)

 

三等奖(25篇)

 

《曾是菏泽花下客》  张佐香  (江苏)

《花鼓敲起来》  吴晓明  (江苏)

《二娘》  华亭  (山东)

《黄河,最后一道大弯的后面》  田丰  (山东)

《回望》  杜柯  (浙江)

《奔向田野》  吕仁杰  (山东)

《年节梦幻书》  陆承  (甘肃)

《一个村庄的轮回与重生》  丘脊梁  (湖南)

《读罢〈水浒〉上梁山》  孙现富  (北京)

《人间慈悲》  李犁  (湖北)

《门前的一棵树》  杨启刚  (贵州)

《在雨中》  冯帆  (山东)

《记忆中的老枣树》  王义尚  (山东)

《饥饿传说》  吴万夫  (河南)

《那时的秋天》  安秋生  (河北)

《泰山十八盘——那一声声群山之巅的呐喊》  姜建华  (山东)

《小溪的土家吊脚楼》  范诚  (湖南)

《寻味潍坊》  薛立全  (山东)

《小泰山飘逸的那抹文韵》  陈文念  (山东)

《老黄叔》  王强  (山东)

《在充满希望的乡间》  牟民  (山东)

《长安书》  郭大章  (重庆)

《上河下河》  冯敏生  (河南)

《家的征途》  杨玉美  (山东)

《金桂》  庞珍  (山东)

 

荣誉奖(3篇)

 

《我如何像一棵树》  胡伟  (北京)

《情牵黄果树大瀑布》  孙重贵  (中国香港)

《读曹靖华》  凌鼎年  (江苏)

 

理论奖(5篇)

 

《绵密构思与诗意表达——张锐锋散文艺术特色简论》  元分  (甘肃)

《八问散文——对新时代散文写作的一种自我解答》  杨铁光  (辽宁)

《红色经典散文的诞生溯源与传承创新——以吴伯箫、杨朔、峻青为例》  周纪鸿  (天津)

《在文学的深潭里掘出一瓢清浅——浅谈刘致福散文》  钟倩  (山东)

《散文中不能丢失“我”》  胡宝林  (陕西)

 

作者简介:
刘义马,1980年出生于滇西高黎贡山脚下,学历史而爱文学,长期致力于地方文化宣传,参编多部地方文献,多次荣获各级征文奖励,有散文集《乡色高黎贡》出版,自编诗集《晚熟的庄稼》,现为一机关公务员,从事文史工作。


故乡记忆三题

刘义马

 

月 光

 

月光,似乎月光是一坛浸泡乡愁的老酒,喝一口,晕乎乎的愁上加愁。

多少年来,我在一座小城里讨生活,但我一直想着那轮飘在高黎贡上空的明月,想着那轮挂在凤尾竹尖上的明月,想着那淡淡如水的月光。我知道,只有故乡淡淡如水的月光才珍藏着我一去不返的童年,也只有那淡淡的月光才隐藏着母亲倾注在我身上的爱与鞭策,在我心中淡淡的月光就是母亲深情的目光。

“中芒岗”是一个高黎贡山脚下的多民族杂居山村,有汉族、彝族、傈僳族和苗族,当然我说的还只是形成小聚落型的,尚不包括因为入赘或嫁娶而带入的零星现象。在我的记忆中,这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山村,从高黎贡山上奔流而下的几条小溪不光环绕着寨子,还从寨子中间穿过。而在溪水旁边,每每间隔不了几十米,就有一丛丛凤尾竹,至于芒果树和芭蕉则是多的不可计数。从远处望去,房屋都是在绿色的海洋中半隐半现的。清风徐来,飘荡着鸟语花香。

在这个山村里,我的父母亲都是勤劳的农民,家里的老房子是他们一草一木的亲自建起来的,这也就注定是一间简陋的房子。我小的时候,就睡在窗子前面,说是窗子,其实就是个大窟窿,拦着几根钢筋铁条。到了晚上,月亮从怒江山脉的山峦上空一点一点的露出来,天上的星星也一颗颗亮了起来。那时候,我刚好学习了小学语文课《数星星的孩子》,于是我就喜欢看着月亮,数数星星。

因为我喜欢看月亮,母亲告诉我说“月亮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姐姐,太阳是一个不穿衣服的弟弟”。我问为什么,母亲说你看月亮时,她总是用柔柔的光照着你,因为她穿戴整齐;而太阳呢,因为没有穿衣服,你看他时,他就怕羞的用针来刺你的眼睛,不让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从此,我一直把月亮当做了一位和善的姐姐,我喜欢她用淡淡的月光照着我。

我睡在硬板床上,月光从窗子照进来,柔柔的,特别是在热天,我还感觉到月亮隐约带着一丝丝凉意。于是,我喜欢趴在床上看着月亮,因为我还知道月亮上面住着嫦娥和吴刚,还有在捣药的玉兔。或许是月光太淡了,我当然没有看清他们的模样,我只见月亮上面有几道黑影。父亲告诉我,那是吴刚在砍“桫椤树”,一斧子一斧子砍下去,树的创口又一下子一下子愈合起来,怎么也砍不断。

“兔儿(发音为特)捣药”,这是父亲形容孩子们调皮捣蛋的专用词,父亲是爱护我们哥几个的,这种爱护不是溺爱,他希望我们通过读书来避免重复他所走的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所以我们哥几个不光从小就知道帮助大人干农活做家务,还知道在月光下点着黄豆一样的灯盏,凑着读书做作业。当时,谁也不知道,就在这淡淡的月光下,我们要远行的世界到底有多大。

现在,我常想起在淡淡的月光下,一家人拢在院场里掰玉米棒的情景。收小春庄稼的时候,因为要赶着做移植水稻的“秧田”,就把玉米连杆带叶的一捆捆的砍了回来,然后堆在院场里,忙完白天的事情再趁着月光来收拾玉米。那时,父母亲都是中年,我们哥几个也正值好动的年龄,一家人就在月光下,嘴上说着话,手里却麻利的干着活计。

在月光下,老实本分的父母亲不会哼唱什么歌谣,父亲只会讲讲他小时候的趣事,母亲则是喜欢唠叨一下家里长短。月光淡淡的照在他们的脸庞上,他们的脸上还未长出皱纹。月光照在我们哥几个的脸上,那还是几张稚嫩的面庞。

那时,我们一家人在月光下最常做的事情是剥玉米粒。坐在屋檐下,月光洒来,各人手里拿着一个玉米棒子,手指搓动,一粒粒玉米粒哗啦哗啦的往下掉,最终只剩一个个玉米骨头,然后顺手一丢成一堆。这种最传统的剥玉米粒的方法,远比后来用机械脱玉米粒有情趣,每一粒玉米粒都是从人的手上脱粒下来的,玉米粒似乎凝聚着一团力量,砸在铺满月光的地上,还想反弹起来。

冬春时节,有时候我们早早去上学,月亮还挂在天上。淡淡的月光照着山村的土路,寨子里不时传出鸡鸣犬吠声,偶尔也有几声夜猫子的叫声,但是只要有月光,我们就不害怕,然后昂首挺胸的一路穿过几个山村去学校。月光越来越淡,薄雾也散得一丝不剩,我们踩着露水来到简陋的教室,开始追逐遥远的梦想。

后来,我通过读书离开了山村,逐渐的抛弃了山村,山村也逐渐的抛弃了我,偶尔回去,和村民们除了叙旧,似乎难以产生新的感情。但我的心中一直有一轮故乡明月,似乎就是大诗人李白在《静夜思》里吟诵过的那一轮。

在我远行的日子,我经常因为忙忙碌碌又碌碌无为的奔波而疲惫得遗忘了故乡,故乡淡淡的月光却像水一样流进我的梦乡,带我回去一个温柔的港湾。

 

呕 雀

 

静谧而黑暗的夜空,突然传来“呕——呕——呕——”的雀叫声。

因为不知道发出这种怪叫声的雀的科学名称,父亲和山村里的人就都把这种雀称之为“呕雀”。我曾经庆幸自己能够在这种凄厉的叫声中一直活着,因为父亲说这是一种“勾魂”雀,它的叫声是在喊人,只要它来“呕——呕——呕——”的喊上一段时间,山村里就一定要出“白事”。原本,在淡淡的月光下,我是不害怕夜的,但是只要这种呕雀一鸣叫起来,我就感觉空气中藏匿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便不由自己的害怕得蜷缩成一团,甚至连呼气都只敢掀开一个铺盖缝。

“呕雀又叫了——”,我记忆中的“中芒岗”,因为树多,凤尾竹多,天黑以后的黑影也要多些,山村里害怕呕雀叫声的人不只我一个,他们和我一样不知道这凄厉的叫声是从哪个方向传出来的,但是他们和我一样害怕这种划过夜空的凄厉叫声,这种恐怖的叫声像尖刀一样刺着他们的神经,只要头天夜里呕雀叫得欢,第二天他们在去田间地头干活的路上相遇,谈论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呕雀叫。

在“中芒岗”,死亡好像是件很随意的事情,家里的老人因为缺医少药,更谈不少什么养老保健,身体或许仅仅是因为一场感冒就耗垮了,然后,亲人流了几滴眼泪,寨邻拢起来吃了三天饭,一口劣质的棺材,人生就算入土为安了。也有年轻人,因为遭遇生活坎坷,一时看不到希望而寻短见的,或许他们认为去死总比活着要容易,因此山村里每年也有几个被呕雀“呕”去的年轻人。

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的夜里,呕雀叫得很害怕,“呕——呕——呕——”叫声从村子东头穿透到村子西头,又从村子西头回荡到村子东头,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它具体是在哪棵树梢上叫,也没有人敢去寻找。过了一段时间,住在小水电站旁边的一家苗族同胞因为误食毒菌子,整整死了一家七口人,后事是他家早年到外地入赘的一个大儿子回去办的。据说是因为要“灭邪气”,他和村子里帮忙的人对家里面年龄较小的弟弟妹妹,直接用篾笆一裹,埋在我们去放牛的山路中间。害得我去放牛都要绕开走,因此我对呕雀是又怕又恨。

山村里的人经常说自己的“命”不值钱,我真的见过这样不值钱的“命”。有一年,我们刘家家族里的一个大嫂,辛辛苦苦种了一季香料烟,到收获之后卖了香料烟,所得钱款除了抵消在香料烟公司记账的种子费、地膜费和农药费,所剩的两角钱只够买一包老鼠药。她或许是想了想家里的债务,想了想一个季节的白辛苦,于是她的真的给自己买了一包老鼠药。对于她的死,村子里的人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呕雀在她家房背后呕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山村里的活人大都没有见过呕雀的模样,因为见过呕雀模样的杨德全老汉已经被呕雀“呕”死了。在我的印象中,杨德全好抽劣质的草烟,嘴上经常砸吧着一个土陶烟斗,会些石匠手艺,闲暇时喜欢抱着个自制的弩子在村边转悠。那段时间,寨子上空的呕雀太叫了,叫得人心惶惶的。杨德全拿着手电筒出去朝路边的一棵大芒果树上射了射,拉上弩弦朝树顶射了一箭,却神乎其乎的射下一只雀来,“呕——呕——呕——”的叫声一下子戛然而止。可是就在几天后,杨德全在工地上突然发病死了,按现在的说法应该是得了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

杨德全射下来的呕雀是什么样子,村子里的多数人没有见过,据说是花花绿绿的,但是村子里的多数人都知道,杨德全因为射杀呕雀把自己“射”死了。据说从此之后,村子里更没有人敢去寻找那发出“呕——呕——呕——”的声源了。

我后来进城上了中学,学校操场边上有些粗壮的蓝桉树,经常到了周末的晚上,“呕——呕——呕——”的叫声就在静悄悄的校园上空响起。我不敢告诉其他几个住校生说这是“勾魂”雀,我害怕得不敢去操场上夜跑,虽然操场上亮着昏黄的路灯。我一开始以为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到底也没有发生什么。

再后来,我成年了,我工作了,在小城里娶妻生子。在我居住的小区还是时不时会有“呕——呕——呕——”的雀叫声,我一开始仍然迷信的认为是“勾魂”雀来喊人。谁知道呕雀来“呕”了好多次,小区里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白事”。于是我从小带来的关于呕雀的阴影开始在心头逐渐消散。

“呕——呕——呕——”,不知道故乡村子里的人现在是否还惧怕呕雀叫。

 

烟 锅

 

在我的记忆中,村里有不少老人抽烟锅,我家也有一杆杆子细长的烟锅。

因为故乡属于低热河谷气候,所以庄稼和树木花草都长得郁郁葱葱,有人开玩笑说,在这里的土地上插上一支筷子都会生根发芽。但是因为溽热,旧社会时曾经一度布满了瘴气,于是当地人流传下来了“嚼芦子”的习惯,这是他们对付恶寒、疟疾的绝招。“嚼芦子”就是将草烟丝、熟石灰和本地特有的中草药芦子放进嘴里咀嚼,辛辣得浑身冒汗,即使沾染上了瘴气,也不怕从毛孔里散发不出来。因此,我相信在故乡的山村,种烟草的历史应该很长。

我小的时候,已经是新时代了,地方上绝无瘴气,但是那时仍有不少年长的少数民族同胞都还保留下来了咀嚼芦子的习惯。他们用一口黄红色的牙齿,咬下一小块芦子,再用切得细细的草烟丝蘸上一点儿熟石灰喂进嘴里,然后腮帮子开始不停的跳舞,最后从嘴角吐出一口黄红色的口水。看着满地的口水,像一摊摊让人恶心的鸡屎,因此我还是喜欢那些不咀嚼芦子的人,喜欢那些抽杆子细长的烟锅的人,我听老人说,抽烟锅同样能够预防一般的伤风感冒。

我的父亲是不抽烟锅的,但是爷爷给他留下了一杆杆子细长的烟锅。那杆长烟锅是土陶做的烟锅头,黄铜做的烟锅嘴,中间是一根细长的紫竹杆子,足足有三尺。在我的印象中,爷爷去世后,和爷爷同辈的老爷爷曾经借了爷爷的长烟锅去抽了几年。直到这位老爷爷去世后,父亲又才去把爷爷的长烟锅要回来,洗干净之后放在楼上。山村农家,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传家宝,这一杆烟锅因为岁月包浆显得又土又旧,父亲却把他当成了宝贝,或许是它让父亲嗅到了爷爷的气息。

我的父亲因为家境贫寒,他原来抽的烟多是自己家种的。在我印象中,家里的土墙上靠着一个个晾晒烟叶的“烟篱笆”,父亲把一张张烟叶夹在“烟篱笆”上风干,再用一张烟叶包裹着另一张烟叶卷起来,几十张烟叶反复累加的卷成一大卷,再用从山坡上扯回来的藤子紧紧的捆起来,一捆一捆的码在土墙上。闲暇时磨快砍刀,使力切出细细的烟丝,将烟丝和“裹烟纸”放进一个装洗衣粉用的塑料袋,揣到衣服口袋里。到抽烟的时候,拿出烟袋,熟练地卷上一支一头粗一头细的“喇叭烟”,点上火,美滋滋的抽一口,重重的吐出一个个烟圈。

在父亲抽“喇叭烟”的时候,村子里不少人是抽烟锅的,只不过大都是杆子很短,适合揣在衣服口袋里那种,杆子一般不会超过五寸。几个人见面,相互寒暄一下,彼此交换烟袋要对方品尝自己的烟味,然后自己动手在烟锅上装上烟丝,用大拇指按紧,点上火一闪一闪的亮着光。我问父亲为什么这些人不抽长杆子的烟锅,父亲说只有老人才能够抽长烟锅,长烟锅是权威。比如在家里,老人手拿烟锅敲敲桌子,一家人就得听抽长烟锅的老人训话。

在我上小学时,山村里的生活水平有了一定程度的提高,不带过滤嘴的“金沙江”和“春城” 香烟开始涌进了山村。乡亲们把带过滤嘴的香烟称之为“带把烟”,抽上“带把烟”是一种奢望。父亲只有去学校找老师问我哥几个的学习情况时才舍得买一包“带把烟”。当时一包有过滤嘴的“春城”牌香烟零售要两块多钱,而当时找一个壮实劳动力的零工价是每天三块钱。

到了上个世纪90年代初,市里新成立的香料烟公司到村里推广种植香料烟。技术员说,香料烟就是香烟里的“味精”,是用来掺在高档烟里调味的。最鼓动人心的一句话是说:“屁股要冒烟(指骑摩托),请种香料烟”。种香料烟的收入确实要比种其它庄稼的收入高得多,但种香料烟却要多辛苦一些,还要讲究技术含量。特别是收成的时候,需要一小张一小张叶子的摘下来,理码整齐了,再用线把它一挂一挂的穿起来,晾到晾烟棚里,等着风干。风干了,又要用麻片打包成型。到交给香料烟公司时,又要把它分为三级九等,价码有异。

我的父母亲是不擅长伺弄香料烟的,种了几年,日子依然拮据。后来,母亲去世了,我也外出读书。而种香料烟却又成了两个哥哥过日子的企盼,他们年复一年的在田地里种着香料烟,年复一年的闻着香料烟浓烈的烟味。香料烟的味道浓烈主要是焦油含量高,采摘完一筐烟叶时手上就会涂了一层厚厚的烟油,活像是涂了一层沥青。现在,两个哥哥的日子还算过得去,穿烟已经用上了穿烟机,晾烟棚也变成了钢骨架的了。但是谈起种香料烟时,他们都表情复杂。

我参加工作的头几年,我回家时都会买给父亲点适合大众消费的烟卷。可是近年来,父亲因为疾病而很少抽烟了。但我每次回家还是喜欢给父亲捎上点烟,说是让他摆在家里,以便有人来串门子时发给别人抽。因为我不知道除了烟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表达出父亲那苦一点、辣一点、饶有余味的日子。

最近回去看父亲,他已经彻底戒烟了。但是他不光把爷爷传下的那杆长烟锅擦洗得充满光泽,还在乡街子上给自己买了一杆铜制的水烟锅。我知道,烟锅对于父亲来说只是一个玩具罢了,他已经抽不动烟锅了。

或许,父亲也想把自己的气息通过烟锅流传给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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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隆阳区政协办公室

编辑:杨宣娇|编审:莽红升 李金洁

责编:杨 伟

新闻采访热线:0875-2160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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